认识癌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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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飞
三、癌症的治疗
癌症的治疗是医学领域的一大难点，目前还是依靠手术、放疗和化疗三大常规武器。
然而，这些治疗均给患者带来不少的创伤和痛苦。特别是对晚期癌症患者、不能进
食和服药的患者，以及由放化疗引起的严重副反应等，至今仍无行之有效的解决方
案。因此，科学家一直在努力探寻治疗癌症的新途径。
公众皆知，传统的放化疗的主要弊端是缺乏特异性，它在杀伤癌细胞的同时，也杀
伤正常细胞，尤其是对增殖比较快的细胞、如血细胞，胃肠道粘膜细胞，生殖细胞
等，从而产生很大的副作用。七十年代以来，科学家们一直在致力于研究靶标抗癌药
物(又称“生物导弹”)。如果说传统的化疗是对恶性肿瘤进行“地毯式轰炸”的话，
那么这类药物就是征服癌症的“精确制导导弹”，因此副作用比传统的化疗要小得
多。八十年代末，我曾参与过“生物导弹”的研制。当时用癌细胞上的一种特殊抗
原制得了一个抗体，再在抗体上接上毒素，利用抗体对癌细胞上靶抗原的专一性把
毒素定向带到癌细胞，从而攻杀肿瘤。当时为这个课题很是兴奋了一阵子，可惜的
是，经苦心经营研制的“生物导弹”由于抗体不很专一，再加上选择的癌细胞表面
抗原也非十分特异，结果这枚“生物导弹”在临床前试验中败走麦城，惨遭淘汰。
现在，随着科技水平的发展和提高，从癌细胞表面特殊抗原很容易获得特异性非常
强的单克隆抗体，这使得研发“生物导弹”药物再也不是一件艰难的事。目前，已
有不少单克隆抗体靶标抗癌药物在临床上试用，并表现出其独特的优势。例如，应
用Herceptine单克隆抗体生物药品治疗乳腺癌，和使用Mabthera单克隆抗体结合化
学药物治疗恶性非何杰金淋巴瘤，都在实际使用中受到医疗界的普遍认可和重视。
可以预计，这类抗肿瘤药物将凭借其特异性与靶向性，在抗癌治疗中将发挥重要作
用。
随着高科技的研发应用，纳米技术将步入癌症治疗行列。2004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
院(NIH)癌症研究所提出了一项《癌症纳米技术计划》，旨在将纳米技术、癌症研究
与分子生物医学相结合，实现在2015年消除癌症死亡和痛苦的目标。目前该研究所
开始研制一种新型的、多功能的纳米装置。据称，该装置能侦测初期癌症、准确指
出癌细胞在人体内的位置，特异地向癌细胞投递抗癌药物，并监测这些药物的作用。
另据报导，美国一科研小组制造出了可寻找和杀死癌细胞的镀金纳米壳。研究人员
先将纳米壳“运送”到癌组织中，然后用近红外线从身体外部照射癌变组织。近红
外线抵达癌组织时，能被进入癌变组织中的纳米子弹吸收。随着吸收量加大，纳米
子弹的温度开始上升，致使癌组织“发烧”而死亡。德国科学家在动物试验中也报
导了类似结果。他们将纳米微粒注入小鼠的癌瘤血管，之后，用红外线照射小白鼠
肿瘤部位，结果显示，仅10天时间，治疗组小鼠身上的癌块完全消失，而对照组小
鼠身上的肿瘤继续恶化。纳米颗粒是一种非常好的载体，它可装载各种物质，例如
量子点(QuantumDot)、药物、磁性颗粒等，对它们适当控制使用，便可成为诊断和
杀死癌细胞的良好工具。目前这一新疗法尚在试验阶段，相信不远的将来可望进入
临床。
迄今为止，治疗癌症大致有两大方向：其一，是用各种药物抑制或杀死癌细胞，放
化疗和正在研究的靶标抗癌药物和纳米子弹都皈依于此；另一方向是倚靠修复和激
活体内的抑癌基因来治疗癌症，这是目前世界癌症研究的前沿课题之一。现已清楚，
每个人体内都有癌基因和抑癌基因。正常情况下，体内指挥系统控制着不同细胞的
生长、分化和死亡，而检测系统负责把坏细胞杀死和清除。抑癌基因的功能，就是
在体内寻找坏的细胞，把它及时清除掉。如果体内某个局部失调，使抑癌基因失去
活力，或是先天抑癌系统缺损或失灵，或是外界进入体内的致癌物抑制了抑癌基因
的功能，癌细胞便可逃避抑癌基因的控制，导致它疯长从而产生癌症。抑癌基因的
发现触发了科研上一个全新思路：如果能把失活的抑癌基因激活，不就可以有效地
治疗癌症吗？这一新思路启动了全球对抑癌基因展开了如火如荼的研究。
P53是研究较多的一个抑癌基因。研究表明，用P53基因治疗可使接种了人肺癌的老
鼠的瘤块消失率达80%以上。临床试验也表明，将P53基因经支气管镜注入肺癌患者
能使肿块迅速消失；美国学者用P53基因治疗晚期肺癌，也取得了不错的疗效。因为
P53基因既能诱导癌细胞调亡，又能直接杀伤癌细胞，且无化疗药物的毒副反应，对
肺癌的治疗又行之有效，所以P53基因治疗有望成为人类征服肺癌的理想通道。
近年来，肿瘤疫苗作为一种主动特异性免疫治疗已成为癌症治疗的研究热点之一。
肿瘤疫苗通过激发特异性免疫功能，激活肿瘤产物所引起的免疫抑制状态，增强肿
瘤相关抗原的免疫原性，提高自身免疫力来攻击消灭肿瘤细胞。目前宫颈癌、胃癌、
肺癌、肠癌等疫苗已在临床上试用，均有不俗的表现。
除了药物治疗癌症外，对癌症病人的心理治疗不容忽视。心理治疗不仅有助于病人
恢复心理平衡，增强抗病信心和能力，还有助于病人应付和缓解各种癌症治疗的副
作用。癌症病人常常有着非常复杂的心理活动，内心常陷入严重而又难以摆脱的矛
盾冲突之中，情绪波动较大，恐惧、焦虑、抑郁、怨恨、自怜、悲观和绝望等，可
能占据着病人的整个情绪世界。这些负面的情绪对癌症病人的治疗和与病魔的抗争
都是非常不利的。因此，通过必要的、有效的心理治疗，帮助病人稳定情绪，减少
或消除各种负性情绪的干扰，解除其内心的矛盾冲突，使失去平衡的心理状态重新
恢复，将病人的情绪由悲观、消极、被动变为积极、主动和乐观的状态，这对癌症
病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四、癌症的预防
世界卫生组织提出了控制癌症的3个1/3的战略：即1/3的癌症通过预防来阻止其发
生；1/3的癌症通过早期发现而治愈；另外1/3的癌症病人可以用现有的医疗措施延
长生命，改善生存质量。由此可见，癌症是可防可治的疾病。预防癌症可从健康的
生活方式，适度的身体锻炼，乐观的人生态度着手。研究表明，选择平衡的膳食，
戒烟限酒，增加体力活动，保持乐观的心态可以使癌症减少30%至40%。
健康的生活方式是预防癌症发生的关键。它主要包括合理的饮食和良好的生活习惯。
研究资料表明，有些癌与饮食有明确的关系。如下列饮食因素与食道癌的发生密切
相关：饮酒吸烟；膳食中新鲜的绿叶蔬菜和水果摄入不足，导致维生素缺乏；食物
中微量元素钼含量低；锌、镁及叶酸摄入较少；常吃腌咸菜和发霉的食品，以至于
摄入较多的亚硝胺类致癌物；有喝热稀饭、热茶、热咖啡的习惯。
下列不良膳食与胃癌有关：喜食熏制和高盐食品；经常吃腌制蔬菜和乾咸鱼(这些
食物中含有较多的亚硝酸/亚硝酸盐)；较少摄入蔬菜水果。有报导认为，喝牛奶可预
防胃癌。
肠癌可能与膳食中纤维摄入过少，摄取动物脂肪和胆固醇过多有关。经常喝酒、过
度肥胖、缺少锻炼的人，肠癌发病率较高。因此，多食用富含纤维的食品，包括谷类
粮食、豆类、蔬菜水果，少些大鱼大肉，尤其是红肉(即牛、羊、猪肉)，少饮酒，多
锻炼，对预防肠癌有良好的效果。
肝癌与饮食也休戚相关。食用发霉的食物，或被霉菌污染的食品，如花生、玉米、
大米、高粱、花生油等，大量饮酒(尤其对乙型肝炎患者而言)易发生肝癌。
摄入高脂肪的妇女易患乳腺癌。过度肥胖的人，乳腺癌的发病率较高。低纤维摄入
可使雌激素从粪便中的排泄量减少，致使血中雌激素含量增高，而过高雌激素水平
具有诱发乳腺癌的作用。
吸烟是肺癌发生的重要原因。另有报导，新鲜水果及蔬菜摄入不足也可诱发肺癌。
临床发现，吸烟引起肺癌的人大多伴有维生素A摄取不足。因此，戒烟和多食用新鲜
蔬菜水果以补充维生素A的缺乏是预防肺癌的有效措施。
维生素A摄入不足与膀胱癌发生也有关。但过多地摄入糖精、咖啡可能诱发膀胱癌
的证据显得不足。
还有一些报导认为：中叶酸摄入量不足可诱发宫颈癌；酗酒可诱发咽喉癌；长期使
用化学染发剂可诱发淋巴癌；长年摄入过多热量可诱发前列腺癌；硒元素摄入不足
可诱发肺癌；从未生育过的妇女易患乳腺癌；经常接触沥青、煤焦油，和在太阳下
曝晒者易得皮肤癌；经常接触放射线者易诱发肺癌与白血病。
预防癌症，除了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外，譬如不吸烟，避免过量饮酒，保证充足睡
眠，定时起居饮食，多吃蔬菜水果，加强身体锻炼，还要经常自查和定期健康检查。
女性应每月进行一次自我乳房检查，成年妇女每3至5年应做一次妇科防癌检查，慢
性肝炎患者和有明显的家族肿瘤史者，更应定期检查，消除隐患。自查项目和检查癌
症的方法如前所叙，此处不再赘述。此外，一些中药和中成药有预防癌症的作用，如
灵芝、 牛蒡、十全大补丸、补中益气丸、六味地黄丸等，这些药物防癌的机理据称
是通过提高人体的免疫能力。
通过肿瘤疫苗来预防癌症的时机尚未成熟。英国癌症研究中心的专家理查德苏利文
说:“疫苗只能用于预防那些由病毒引发的癌症，但这类癌症的数量是有限的。这些
癌症包括由人乳突瘤病毒引起的宫颈癌、乙型肝炎诱发的肝癌、艾滋病导致的卡波西
氏肉瘤和腺热病毒导致的勃克氏淋巴瘤。”事实上，现有的癌症疫苗只用于治疗，而
非预防。如胃癌、肠癌、肺癌、肝癌、胰腺癌、宫颈癌、乳腺癌、黑色素瘤等疫苗虽
然在临床上试用，但均用于癌症患者。
肿瘤疫苗用于预防的难处之一就是癌症种类繁多，差异性大，即便是同一种癌症，
癌细胞也因人而异，因此很难设计出针对某种肿瘤的疫苗，更难制造出“万能”的
癌症疫苗。然而，令我欣喜的是，近日荷兰大学医学中心的科研人员发现，在几乎
所有的癌细胞中都含有一种端粒酶。由此，科学家们相信，不远将来研究出一种针
对端粒酶的“万能”癌症疫苗不应该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我衷心祝愿科学家们能
尽早研究出这样一种“万能”癌症疫苗，使人类可以早日纸船明烛送瘟神。
预防癌症离不开健康的心灵。研究表明，长期精神压力可诱发各种癌症。如何做到
心灵健康呢？那就是要有乐观豁达的人生观，遇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对诸事做到
“不在乎”。人们都懂得，世上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患癌也不例外，必有其根
源。这根源除了外部环境所致外，自身的根源便是太“在乎”。何为“在乎”？
“在乎”可以看成是“放不下”。常言说得好“过犹不及”。倘若心灵上对事情过
于“在乎”，就会影响人的精神状况。如有的人做生意一心想着怎么发大财，挖空
心思，与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结果弄得茶饭不香、夜不能寐，久而久之，就会
影响身体的免疫功能，而免疫功能低下的身体，无疑为癌症的光顾开启了方便之门。
要保持心灵健康，就应做到“不在乎”，极力摒弃心灵的五大毒瘤：贪婪、怨恨、
恐惧、嫉妒、报复。这些毒瘤是心灵中最大的蛀虫，不加以杀灭，任其繁殖，与癌
细胞的无序繁衍无异，它吞噬你的心灵，毁掉你的身体。因此，要预防癌症，不仅
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还要保持健康的心态，只有这样，才可能将癌症拒之门外，
过一个健健康康的人生。
2006年3月于澳大利亚